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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 / 千与千寻.荻野千寻 赈早见琥珀主

坐上开往东京的电车,地面飞快地向后倒退。

荻野千寻整理着包内的文件,随即听到报站的声音。

“前方进站是琥珀川站。”

她下意识地将深埋的头举起,极目远眺,所及之处尽是拔地而起、撕裂开云端的摩天楼。如果不是那座低矮的丘陵,她早已辨认不出原在丘陵下流淌的琥珀川和原在坡顶伫立的平房——她原先的家。

电车站房猝不及防地遮掩她的视野,她沉下头去,四肢却因电车内无节制的冷气而感到麻木。她一面搓手以获取热量一面想着电车公司何时能改变这样荒唐的办事方法。

车门敞开,大批的乘客潮水般涌进,转眼挤满了原先空荡荡的车厢。千寻给一位小学生让了座,这使她只能忍受站立的疲累和拥挤的人群,陌生人的肢体接触常常带来不安的感觉。

在向后退了一小段后,电车继续轰鸣——并不准确,但老旧配件之间的巨大摩擦造就了扰人的噪声——驶向东京。望着渐离渐远的琥珀川,千寻瞭望着车站周围仅存的田野,少年在水中折射的面貌又倒带在她眼前重现。

十七年前,十二年前,她默默排演着时间,不禁唏嘘仓惶流逝的岁月,它无情地跑得无影无踪,是缺失了什么而在寻寻觅觅吗?

冰冷而柔嫩的触感,是临别前留给她最深刻的记忆……

电车钻入隧洞,蒙蔽她的一切知觉,就像不能回头张望他的存在一样刻骨铭心。她的手心沁出恐惧的汗珠。

她不是没尝试过寻找通往彼方的通道,然而循着不能再熟悉的道路,她却永远找不到那个三岔路口,仿佛那次突然造访使对方产生了极度的厌恶,便永世隐没了大门。

少年还能回到这个世界吗?她明知希望已经卑微得渺小,但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最好的结局。

笼罩的黑暗突被掀开,旋即是成荫的密林,斑斑点点的阳光洒落在千寻的脸上。


是普通的周二,电车却因客流量超乎预计而晚点,这对有精细安排、不愿浪费任何时刻的千寻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打击。

眼下,她已抵达公司大堂,却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客户早就在会客室嚷嚷着公司的待客之道了吧,千寻悻悻地想。

这是涩谷的一家科技公司,之所以千寻刚踏出大学校门就能顺利就职,皆因于两年的实习生涯都是在这里度过。总经理倒也开明大度,主动向千寻抛出橄榄枝,使她一路顺风顺水,还得到优越的工作环境和高额的酬劳。

她顾不得形象,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冲进电梯间。不恰巧的事总在这种关键时刻频频发生,她焦急地踱步了几分钟,才有一部电梯平缓地打开轿厢门。

冷光灯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千寻捂着腹部,大口呼吸,走进有冷气吹出的轿厢。

在电梯上升至十九层的短暂时间内,千寻必须高速回忆这次谈判的主要内容和目的以及适合的措辞,担保合作胜利,同时还要整理好因匆忙赶路而散乱的妆发,确保自己的完美形象。

电梯到了指定楼层,发出“叮”的脆响。千寻觉得这种最纯粹的声音是世上最动听的敲击声。

十九层除了一间会客室外别无他物,在白天也因窗帘紧闭而昏黑一片,即使今日有议程也只留一排射灯,散发着橘黄色的黯淡荧光,给走廊蒙上了残旧的面纱。

千寻惴惴不安地迈出电梯,黑色漆皮高跟鞋随着电梯门的关闭而隐没在这环境中。我到底在担心什么?是这寂静得生畏的走廊,亦或是对会谈结果的忧惧?千寻迫切地在心底探求一个答案,却被自我退回。

她亦步亦趋行走在回环的走廊中,心里想着这种奇异的动线是怎么被排布出来的。越往前走一步,千寻愈发觉得走近了十岁时的鬼神世界。周边是林立的餐馆和休闲场所,石板路在脚下皲裂延伸出的裂缝指引她向着前方的灯塔。

(能怎么办呢,只能往前走了吧。)

千寻死死地用上排牙齿咬啮下嘴唇,丝丝血迹晕染在表面,仿佛下一秒就要飞溅而出。循着台阶,她来到足有六人高的灯塔下,用麻织就的灯布因一个“油”字而显得诡谲。

无人的宽敞大街,菜肴的香味勾引着她的涎水,但她深知这些鲜肥滋味之享完全不属于她,于是蓦然看见了桥那端的汤屋。

和式的高大建筑在水中沉浮,带着咸味的风柔软地抚动门帘,格栅门后的世界理应是和谐温馨的,于是千寻在心中腾起的期待的鼓动下朝着汤屋走去。

踩上木桥,脚底下列车轰鸣着驶向遥不可及的彼岸,声浪持续袭击桥板,带动千寻的身体震荡。

千寻的头钻过护栏,向下张望。列车在河面上划过一条白色的弧线,碎浪扬起打落在掉漆的朱红色车身上。

水,是水。千寻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水束裹,紧接着是四肢,都深深浸润在清冷的河水中,生命即将在下一刻静止。

啊,熟悉的感觉,真切得就像几秒钟前发生过那样。千寻双手紧握心襟,加快了脚步。

快要迈进汤屋的前院,千寻才隐隐觉察到事件的不端。之前的相似经历烙印得好生鲜明,所以有任何的偏差都不能逃过她的法眼。

白龙,白先生,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桥上?

千寻心生疑虑。回到真实世界后的那一年,八小时的梦境里往复上演着几天的情节,以至于在脑内构建出了一个保险箱,将这些珍贵的记忆锁在里面。为什么现在却对不上了?

千寻胆怯地掀开门帘,湿润的布制品使她被汗水覆盖的手再次染上水渍。她四处张望,意图寻找白龙的身影。

在左侧的走道尽头,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坐在榻榻米上,面前的桌子摆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和一个和式茶杯,茶杯上方笼罩着薄薄的热气。顶着一头深茶色的短发,青年显得更年轻了。

千寻还想质疑什么,眼前的汤屋发出碎裂的声响,紧接着稀稀拉拉地向脚下疯狂下坠,直至恢复成十九层会客室的真正形貌。

只是回忆至深触景生情而生长的幻境罢了……千寻有些低落,口红沾染到了牙齿上。

青年意识到千寻的到来,忙不迭地抽开公文包,放在自己的座位身边。“您终于来了,我还担心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故。”他眯起眼笑的样子很好看,千寻想。

她脱下鞋,取下挎包,同样放在座位身边,随即身体微微低倾,一只脚伸入了桌面下方的空间,然后是身体落座。

当她的眼睛扫过青年的胸襟时,他系在西装上的胸牌引起了千寻的格外注意。胸牌上的公司名称不是最瞩目的,密密麻麻排布的名字才是唯一的亮点。

这个姓很少见啊,赈早见……

“赈早见琥珀主?!”当千寻完整地读出这个冗长的名字时,她惊讶的目光已紧紧锁定着谈判对象的面容。纤长的睫毛毫不掩饰地挂在眼皮上,碎乱的刘海遮挡着额头,脖颈和脸部几乎融为一体地白皙而娇嫩,锁骨处还隐隐浮现着龙的印记。

青年好像吃了一惊,于是也打量起千寻的模样。“千寻?!荻野千寻!”他也惊呼出声。

惊恐的神色同步出现在两人脸上,空气也识趣地凝结。千寻微张着唇,旋即站起身来一扑,拥紧了赈早见的身体。

“我……我找了你好久……”千寻还想再倾诉什么,眼泪先声夺人滴落在赈早见的肩上,温热了他来不及平静的心。

“我也是。”他露出释怀的表情,轻轻拍千寻的背。

千寻的妆容在源源不断的情感溢出中全花了,眼泪流进嘴里,像海水一样咸且生涩,但她毫不在意,因为在意了十二年的人已经出现在她身前,已没有其他事会比紧紧握住他不失去更重要了。

赈早见是个不善于言表的人,但他却将珍藏了多年的情感一一转化为语言。

“千寻,你没事就好。我——你离开之后,我向汤婆婆递交了辞呈,随即跟着你的脚步。可是当我走出隧道之后,就已经看不见你的影踪了……

“这十几年,我也一直在找你。我回过琥珀川,尽管找到了你居住过的屋子,但里面已然是废墟一片。我又回到那个小镇,四处探访你的住处,最终也不了了之。

“我以为我们有缘无分,”激动之处,赈早见的上身剧烈地觳觫,“但是、但是,我今天又能看见你,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们以这种形式相见,这是上天的旨意吧。”

千寻回归原位时,明泪惹得眼眸低垂,方才化好的妆不均匀地散开,素颜渐渐地展现在赈早见眼前。

“白、白先生……”千寻哽咽着叫了一声。

“小千。”赈早见透亮的青色瞳孔灼热地注视着千寻。

千次的寻觅,终换来心之所向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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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过千与千寻,但仅仅是一部分,上个礼拜才在影院看到了完整版。

千寻和白龙的经历直接让我心动,所以拿着键盘就写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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