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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化硅原创】清道夫【倒错系列】

-----STAFF-----

主笔:栖逸

-----寄语-----

*根据本人真实事件改编

至今我也走不出去年五月份事件的阴霾,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自己太懦弱了,没胆去和那些伤害我的人硬碰硬。

中间插入的那篇文章是《原谅你我做不到》的初稿,后来重写的时候私心保留了原稿,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www(侵删

等到六月份考试完了好好发泄一下 细扒那些伤害过我的老师

为什么我无法释怀这件事?因为那一次事件中我真的被老师当作十恶不赦的坏人、恶人看待,而从未把我当做一个为了更美好的集体而发声的建设者,这才是最让我寒心的。“倒错系列”和“死角系列”我会一直做下去,虽然可能更新不太定期,但很多问题其实深埋在我们身边,有必要将其发掘出来。

你们有遇到哪些欺负过、伤害过你的老师吗?

-----正文-----

我仰仗着她。

知性的面容、不流俗的衣着,尤其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明明是人为刻意的装点,却自然得天生。

我并不是欣赏她的貌美,而是在意她的直率。当别人还在迟疑着如何措辞,她却不容分说发起了质问,一时间让原本盛气凌人的不良学生也慌了阵脚。

——想要成为她这样的人啊。

为我们扫清了障碍、保障了我们的安全,是值得称赞的老师吧。我伏在栏杆上,遥望着她训斥打人的学生,一时间一股暖流充斥全身,像喝了一罐功能饮料而变得富有活力。

暖得太早了。

不值得。

“你看我的干什么?!”我气急败坏地向同桌质问道。橡皮被我挥动的手击落到地上。

“看你卷子一下怎么了?少块肉吗?小气鬼!”他倒显得轻蔑,从抽屉里拽出没吃完的零食,拿一颗丢进嘴里,故意地在我面前发出大声的嚼动的声音,干裂的厚嘴唇在我眼前恣意地扭动着,真令我作呕。

我懒得再与他作无谓的争辩,只是想到最近这种抄袭的事情愈来愈多,我也没法将这份心平静下来。

当时班里还有闲情雅致开设了每周一期的班报,内容由我负责收集、编排。我暗暗地拿出许久未用的信纸。

正文的内容究竟写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结尾的“抵制抄袭/剽窃可耻”还能被我回味几十遍。

我将整期的内容都通过微信交由她审核。

——无可挑剔的一期。

面前摆着那篇文章的稿纸,嘴角不由得上扬了。

手机的液晶屏闪动了一下。我迫不及待地解锁了屏保,想要得知过审与否。

“不行,还有地方要修改。”

我感觉到嘴角渐渐趋于平淡,甚至在向下拉扯。

困惑与怨恨交织成一团乱麻。就像有人泼了一盆冰水浇湿我的身体,却又无从得知是谁下的手。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还没有问出口,又有沉闷的提示音传来。

“最后那几个字,不好。”

“会伤害同学关系的。”

身边流动的空气倏地冻结成一块巨大的冰,使我呆滞在原地。

愣住好几秒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理由有何等荒谬!

为了同学间的和谐关系就可以弃品德问题而不理吗?为人师表到底在想着什么?

每当我生气的时候,脑子里就想不出更合适的词语去与对方battle了,此时只有各种污秽的词语闪现在我的眼前。

但仅存的良知使我强忍怒火,在手机键盘上敲下“好的,我马上修改”的字样,发送出去。

她回复了一句“这才对嘛”。

——我呸。

我做出吐痰的动作朝着手机屏幕发泄,仿佛她会受到我的鄙夷一样。

班报从文印室里新鲜出炉后被迅疾地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我抓着报纸一角,盯着那篇文章空缺的最后一行,宛如胆囊被扎破,苦涩的胆汁弥漫开。

——面对现实,对于某些人来说怎么就那么难呢?

我在自己取得的那份报纸最后刻下了这句话。

的确是刻下,因为字迹穿透了纸张,在课桌上留下浅浅的凹陷。

期末临近,各种意料之外的事情预演般地轮番上演。

我被威胁了。

那天我在班级公告栏前停留,突然感觉到衣领被死死抓住,窒息的感觉顿时从颈部扩散。

我正视着要将我提溜至半空的人。是一名与我交恶的男学生,正因有人放出消息称我将要在小报上刊登了一些关于他的绯闻而怒火中烧。

“你给我识相点,要不然我可以把你打得很惨。”

他的五官扭曲在脸部中央,活像遇上目标的街头恶霸地睥睨着我无神的双眼。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才好,竟避开他的目光,面对周围人傻笑了起来,现在回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智商降至负数了。

真庆幸他的脾性还算好,没有直接了断地甩我脸上一巴掌,而是将我推在了墙上,背部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撞击,疼痛在胸腔内振荡。

我依然面带微笑,挥挥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惩治这种道听途说而实施校园暴力的人(尽管未遂)。

班报是我的,我当然想怎么写怎么写!

被愤怒占据大脑而失去理智的我在当天晚上写下了有史以来最令我解气也最黑暗的一篇文章。

“你瞧瞧你个一班之长是怎么当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选上你的!”

我攥紧了拳头,但最终松开,于是转头去寻找安慰。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都管不着的事你管。”

同一阵线的战友竟也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的落寞与不甘在渐渐膨胀。

我被所有人不待见。终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干涉太多。我为一个集体付出良多,最终换来如此收场。

真的是我理亏在先吗?并不是。只是他们的错,只是他们的错啊!

我容忍着退让,想要尝试着换来风平浪静。可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再一次打破我的希望。

我才认识到,真的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让步。

“大度一点嘛,毕竟你是班长啊。”一定会有人如此地劝慰我。

都是无用功。没有亲身体验到那种感受的人是不会的。

记忆也在自强地抹杀去关于这段令人伤怀的刻痕。我也一度以为自己足够勇敢而坚强了。可一定是要以再次迎接伤痕累累的躯壳为代价吗?

而那些击杀了我的人呐,却活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一想到此,我那可怖的眼泪又再次滑脱眼眶,坠落在干涸的地面上。

毁灭了我的自尊,撕裂着我的职责,这种事情绝不能被原谅!

时间的钟盘行走着,可也不能挽留我已决的心。

因为他们用荒谬至极、错误至极、被否认的逻辑·过时的语言、俗不可耐的画面伤害了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的一切!

如何原谅?

无法原谅!

无法原谅?

永不原谅!

我哭了。那是我最艰辛的一次掉泪。

但这篇文章,一定不能过审的吧。

泄愤之后终于恢复理智的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班报出版的时间将近,怎么才能顺利地将这一期赶制出来?

我趴伏在书桌上,脑子里渐渐萌生一个混沌的主意。尽管没有什么把握,但第二天我还是冒险去文印室以“老师委托我印刷”的理由将这一期禁忌的内容化作了实体。

当沉甸甸的充满油墨气息的柔软纸张在我手里托着的时候,一阵满足感和得意感如期地涌上心头。

接下来,只是发放报纸的问题了。

每周发报的当天都会有十五分钟的读报时间。近了,近了,我的夙愿终究要实现了。

我满面春风地将五十多张报纸捧回教室,站在讲台前准备清点张数。

她的身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闪过。

我的动作停滞了下来,眼神由欢欣倏地转为无助。

——完了,完了。

——可千万不要走进来啊。

她走进了教室前门,黑色漆皮高跟鞋踢踏作响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我绝望了,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报纸怎么还没给我审核就印出来了?”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凭啥要给你审核?班报的主意是我先想出来的,给你提个意见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走近,粗暴地抽出一张报纸,眼球飞速地转动,脸上原先的惊讶转而变成愤怒。

“你写的这是什么?啊?知不知道会影响同学关系啊?”

同学关系,同学关系。

过你的同学关系去吧!这个班就是败在你这种人手里的!

照你的说辞,干脆什么法律也不要了,反正都是不利于和睦关系的发展的!

这些有力反击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扎根后就疯长,长成了参天的大树。我恨不得把这些话装进枪膛,然后对着她疯狂地射击,让她遇害在自己的无稽之谈下。

但依傍着自己的班长身份,我最终没能把这些话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班长辱骂班主任,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以后,不要让我再在班里看到这张东西!”她落下这句话就高傲地跨步走了出去。

班里的同学都没敢吱声,他们的神情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我无法很好地解读。

但那几个早就想看我笑话的人估计已经在心里将我嘲笑得无地自容了吧。我的眼角泛出点不易被察觉的泪光。

那期班报最终没能被发放下去,很快我也停办了班报。

因为压根就没用,该有的问题依然存在,将其开诚布公地讲出来不过只是听个响罢了。抄袭、校园暴力像菜市场一样被售卖。

过往和我有矛盾的人都与我冰释前嫌,但我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仰慕之意了。

每次我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再思考:其实世上校园内的问题本不会那么繁多而突出的。求根问底,少年也只是热血而单纯的少年,少女也只是青涩而天真的少女。

是某些老师在学生发生病变时置之不理,打着班级的和睦关系为重的幌子撇开了存在的乱象,闭口不谈,才会滋生那么多的校园问题。

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不是为学生保障安全,而是实打实的卫道士;不是为学生扫清成长的障碍,而是毋庸置疑的清道夫。

那种恶俗的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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